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宋希悦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盛适岸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颜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宋希悦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盛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宋希悦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盛适岸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宋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宋希悦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宋希悦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盛适岸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宋希悦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颜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颜儿入府。”
盛适岸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宋希悦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当日,颜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宋希悦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盛适岸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宋希悦心里明白,盛适岸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宋希悦给盛适岸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盛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希悦,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适岸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宋希悦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盛适岸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宋希悦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悦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盛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宋希悦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盛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盛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宋希悦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盛适岸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盛适岸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宋希悦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宋希悦一言不发。
盛适岸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宋希悦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