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昭朗孟翩然的女频言情小说《八零俏军医错嫁糙汉军官贺昭朗孟翩然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夜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旦刚过,首都下起一场鹅毛大雪。孟翩然从考场走出来,一道修长身影立刻上前,替她围上围巾。“祝贺你,翩然。”在冷风灌进脖子之前,孟翩然就被还带着温度的围巾牢牢裹住,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年轻男人,语气有些拘谨。“谢谢你,顾医生,不过刚考完,还没出结果呢。”顾宁峥微微一笑,银丝眼镜后的温润双眸透出笃定。“我相信你。再说,无论发挥得好与不好,敢于踏上考场就已经是胜利。”他的嗓音很好听,仿佛寒冬腊月里一杯温暖的热牛奶。孟翩然不禁回想起一个月之前,自己刚从军区回来。孟家是医学世家,家人给她安排的所谓联姻对象,正是世交顾家的长孙,据说刚从海外学成归来,已经被协和医院特聘为副教授。其实,不得不承认,她之前签下的那份结婚申请,只是为了逼自己下定决心离...
《八零俏军医错嫁糙汉军官贺昭朗孟翩然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元旦刚过,首都下起一场鹅毛大雪。
孟翩然从考场走出来,一道修长身影立刻上前,替她围上围巾。
“祝贺你,翩然。”
在冷风灌进脖子之前,孟翩然就被还带着温度的围巾牢牢裹住,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年轻男人,语气有些拘谨。
“谢谢你,顾医生,不过刚考完,还没出结果呢。”
顾宁峥微微一笑,银丝眼镜后的温润双眸透出笃定。
“我相信你。再说,无论发挥得好与不好,敢于踏上考场就已经是胜利。”
他的嗓音很好听,仿佛寒冬腊月里一杯温暖的热牛奶。
孟翩然不禁回想起一个月之前,自己刚从军区回来。
孟家是医学世家,家人给她安排的所谓联姻对象,正是世交顾家的长孙,据说刚从海外学成归来,已经被协和医院特聘为副教授。
其实,不得不承认,她之前签下的那份结婚申请,只是为了逼自己下定决心离开。
下火车回来那天,她心口还隐隐作痛,烧也没退,面容憔悴带着一身伤病,把赶来接她的父母都吓了一跳,连忙先送她去医院。
当时,接诊的年轻医生戴着口罩,检查她伤势后,一双温润如泉的眼睛突然目露肃然。
他用那道颇让人有安全感的声音认真问她:“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孟翩然这才解释,自己只是从偏远军区回来,路上不小心受的伤。
等没过几天,她休养好身体,第一次和这位传说中的联姻对象吃饭,才知道,原来那天接诊的医生就是顾宁峥。
孟家人知道女儿在军区吃了不少苦,看着都心疼,也不想逼她立刻结婚了。
所以当时孟翩然和顾宁峥一起吃饭,是怀着歉意想告诉他,自己暂时还不想走入婚姻。
谁料,顾宁峥却先开了口。
他修长玉白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俊逸面孔很是诚恳。
“孟小姐,现在是新时代了,提倡自由恋爱,两家联姻什么的,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孟翩然露出感激目光,正要开口。
又听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知道孟叔叔和孟阿姨是为了成全老人家最后的心愿,所以我提议,我们可以先订婚,就当尽尽孝道,让老人心里不留遗憾。”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明白孟小姐是有志向的人才,听说你想考医学院的研究生,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也包括婚约之后的走向。”
孟翩然愣愣看了他好几秒,算是听懂了。
的确,这次父母之所以这样急着劝她回来结婚,就是因为她爷爷身体不大行了。
他这个提议,倒像是没有半点私心,反而是为她牺牲了不少。
孟翩然轻轻咬唇,迎着对方认真的双眼,想起自己过去三年都留在外面,没能陪伴老人膝下尽孝,的确很任性,便一个冲动答应了下来。
两家乐见其成,自然高兴得不行,很快张罗了订婚仪式。
而如今,孟翩然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也还没能适应。
自己居然就有了个半生不熟、处处客气的未婚夫?
由于在军区那三年也没有放弃学习,回来虽然只匆促准备了一个月时间,但孟翩然觉得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
况且,顾宁峥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帮了她不少。
现在考完了,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正好也打算请顾宁峥吃个饭表达感谢。
饭馆离考场不远,两人踏着雪步行过去。
点菜的时候,顾宁峥留意到她手上的新旧冻疮,清俊眉头皱了皱,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隐忍心疼。
“你在军区吃了不少苦。”
孟翩然最近沉浸复习,已经许久没空想起军区的旧人旧事。
冷不丁听到这个词,心里蓦地一空。
她笑了笑:“建设祖国,苦也是甜。”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想起,这句话最开始还是她听贺昭朗说的。
后来,也成了她经常提起的口头禅。
注意到孟翩然眼底一片安静的黯然,顾宁峥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替她要了一杯热茶暖手。
吃完饭出来,顾宁峥这次又没有让她付钱。
他有理有据:“你刚考完,我作为未婚夫不犒劳犒劳你也不像话,等下次你再请回来吧。”
孟翩然每次听他一脸理直气壮提起这个名称时,心里就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过多听了几次,倒也有点习惯了。
“贺军官,真的太谢谢你了......”
街边,忽然有道声音飘入她耳中,孟翩然整个人一愣。
她踩着雪一时没站稳,差点滑出去,还好被顾宁峥及时扶住。
“翩然,当心!”
“翩然小心!”
两道嗓音同时响起,孟翩然脑子里嗡的一声,转头,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冷峻面孔。
顾宁峥见她撞到鼻子,紧张伸手替她小心揉了揉。
“没事吧?”
随着她怔怔的目光,他也朝对面看去。
一个军装挺拔的男人眸如寒冰,直直朝他们看过来,目光里说不出的复杂。
最终只是缓缓迫近。
“翩然,我终于找到你了。”
贺昭朗猛地皱眉,紧紧看向孟翩然:“不可能!翩然,你是我老婆,你忘了我们都快结婚了?!”
他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黑。
顾宁峥一拳重重揍上他的脸,戾声警告:“说话给我注意点!”
贺昭朗平时训练有素,按理说是可以立刻反击回去的。
可他伤势还没恢复,动作间扯到肩上伤口,忍痛一抬头,孟翩然已经被人护着走远了。
“翩然!”
孟翩然听着他焦急的声音,没有回头。
一路上她心慌意乱,直到顾宁峥送她回到楼下,复杂情绪才堪堪镇定了些。
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她决定跟他把事情坦诚。
虽然只是名义上订了婚,但交待清楚也是对顾宁峥基本的尊重。
“刚才那个人,是我在军区谈过的对象。”
“我的确是跟他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但......”
想起离开前的那些事,孟翩然没忍住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嗓音平复。
她冷静道:“但我们已经分手了,分得很彻底,我对他没有任何留恋,也不欠他什么,完全没想到他会过来找我。”
是啊,贺昭朗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他知道错了?
孟翩然只感到荒谬。
他千里迢迢来首都,难道真舍得抛下程安安过来找她?
还是只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他感觉自己的占有欲受到了挑衅?
总之,她丝毫不想再看见他。
顾宁峥听完这些,垂在裤边的双手不觉握紧。
孟翩然继续道:“如果你介意这一点,我们可以随时解除婚约......”
“不行。”
他打断她,眉目间只透着心疼紧张:“我不能接受解除婚约!”
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顾宁峥扶了下眼镜,掩下眼底的心疼,缓了缓声音。
“咳,我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解除婚约了,他又来纠缠你该怎么办?”
“我在你身边,也能随时保护你。”
孟翩然愣愣:“可这样岂不是会连累到顾医生你?”
他刚才揍了贺昭朗一拳,她已经很担心了。
贺昭朗毕竟是军人,真要还手,她怕顾宁峥出什么事。
顾宁峥却淡淡笑了声,若有所指:“放心,我还吃不了亏,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将孟翩然送回家,他下楼来,想起方才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夜幕里的眼神变得极暗。
回去后,顾宁峥拨通一个电话。
“对,是我......”
“我知道她在军区过得不好,现在回来我总算能放下心。你再帮我查得更仔细,她分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
孟翩然没有想到,顾宁峥还真说到做到。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她一出门,他不值班的时候都来接送她。
好在贺昭朗没有再出现。
孟翩然心里松下口气,过年前夕,考试终于出了成绩。
父母托人给她打听到好消息,她的成绩完全可以当上某位著名教授的学生了,家里都喜气洋洋的。
“我就说咱们家闺女完全可以靠自己,用不着走门路!”
孟父是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欣慰道:“我可完全没有插手啊,我一直都相信翩然的能力,你别冤枉我!”
孟翩然也实在高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件事,足以让她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了。
正好这天傍晚,妈提起表姨听说她考得好,说想带着表妹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摆好一桌子菜,门外就传来表姨的大嗓门。
孟母迎出去,意外:“哟,还带了贵客?”
表姨进了门,殷勤介绍着:“翩然,这是你姨夫他们军营里刚调来的一个领导,你说巧不巧,跟你当初是一个军区的呢!”
孟母立刻热情起来:“是吗?这位营长真是年轻有为啊,翩然,你认识吗?”
孟翩然端着茶杯的手紧紧一僵。
门口,贺昭朗摘下军官帽,晦暗目光直直朝她看过来。
“孟医生,好久不见。”
此事很快就查出个水落石出。
江雪莹口口声声辩解说,她是为了跟表姐开个玩笑而已。
但走廊着火也是因为她为了搞事,不小心把高浓度酒精胡乱堆放才引起的意外。
江雪莹第二天就被医院开除了,还要面临赔偿。
表姨苦巴巴求上门,才让她免去牢狱之灾,不过这名声已经传开了,以后也再没有医院敢聘用她。
这年头丢了铁饭碗就跟丢了半条命差不多,表姨一家是苦不堪言,更别提得罪了孟家这门高戚,以后都很难来往了。
偏偏江雪莹还死不认错,某天蹲守在医院外,堵住了顾宁峥,眼泪要掉不掉,一脸可怜。
“顾医生,你等等......我就跟你说一句话!”
顾宁峥手里还拎着饭盒,冷冷偏来眸子。
江雪莹激动哽咽着:“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比翩然姐还要久!”
“我妈都告诉我了,要不是孟翩然突然从军区回来答应联姻,跟你结婚的人本来应该是我啊!”
她想起打听到的传言,想去拉住他衣袖:“顾医生你不知道,我表姐在军区的名声很不好,她跟那个姓贺的什么都搞过了,玩了三年被人抛弃后才灰溜溜回来!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冰清玉洁......”
顾宁峥猛地甩开她。
狭长双眸里冰冻着怒意,冷戾开口:“你以为我是能随家里摆布随便给我塞个什么结婚对象的人?”
“翩然是我一心等来的,她有多好我清清楚楚,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如,还想在这抹黑自己亲表姐?”
“孟家看在亲戚情分上放过你,我可不看。”
说罢他转身就走,步伐飞快,还赶着给他的未婚妻送饭。
没过几天,孟翩然听说江雪莹被拘留了,要蹲七天大牢。
虽然很快能出来,但对一个姑娘家来说,这算天大的事了,以后好点的婚事基本就别想了。
江雪莹敢暗算她这个表姐,在她心里这份姐妹情也算到了头,孟翩然只听了一嘴,毫不关心,继续专注着项目研究。
贺昭朗又来了一趟医院。
上次的事虽然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他还是满眼歉疚跟孟翩然道歉。
“翩然,我很内疚,当时我已经察觉到她的心思,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一声,而不是先瞒下来想等我来帮你解决,也许你当时就不必平白担惊受怕一场。”
其实他没说。
他真正愧疚的原因,是他发现了自己那一刻的阴暗心理。
他还在幻想着能通过现在的事,去挽回当初对她造成的伤害。
孟翩然望着他,摇摇头。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不是那种把什么都怪到前男友身上的人。”
听到这个称呼,贺昭朗呼吸倏然一重。
他眼底仿佛是化不开的浓墨,紧紧望着她,苦涩无比问:“你真的不要我了?”
放在三年前,她看到他露出这样眼神,心里指定是酸疼又感动,很难克制住想扑进他怀里的心情。
但现在的孟翩然只是轻轻掀唇,释然开口:“都过去了。”
“我现在很幸福,也劝你珍惜当下。”
说完她就走了。
身后传来贺昭朗压抑住颤抖的声音:“翩然,你千万不要原谅我。”
她步子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
嗯,她不会大度原谅他让她遭受过的一切伤害。
但也会记住某些他曾经给过她的好。
这些如同不重要的老相片一起被收进了记忆的相册,关上后,孟翩然现在要续写全新的篇章了。
她最近忙着项目研究,连自己过生日都忘了。
这天,她从实验室出来,顾宁峥特意给她带了奶脱蛋糕和朱古力糖。
“欸,孟医生,门卫大爷送了一匣子奶糖过来,说是有人捎给你的。”
顾宁峥一听便淡淡嗤了声,自己接过那糖,把蛋糕塞孟翩然手里。
“你吃蛋糕,这糖我吃了。”
这种奶糖是当年在军区偶尔能吃上的,她有一阵很喜欢吃,没想到贺昭朗还记着,专门给她弄了一匣子送来。
孟翩然知道顾宁峥吃飞醋,失笑扯扯他袖子:“都给你吃,我只吃蛋糕。”
搭班的小护士也来凑热闹分了点,还没吃两口就赶去病房换药。
“孟医生可太幸福了,我看顾医生应该也够有危机感的,那个大军官还缠着我们孟医生不死心呢。”
“虽然他也挺帅的,但我们孟医生显然还是和顾医生更般配!不过他经常来送点糖啊水果啊什么的也挺好,我们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病房角落里,有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缓缓抬头,朝外看出去。
“小程啊,发什么愣?帮我把尿盆端去洗了。”
程安安立刻垂下头,哑声:“好。”
她在卫生池边上刷着腥臭难闻的尿盆,认出刚才病房里的护士,心念一动,装作随口问起。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孟医生,从军区回来的吧?”
护士点头,看向这个新来的护工:“是啊,你认识孟医生?”
程安安口罩上露出的眼睛瞬间掠过一丝怨毒,被她厚重的流海挡住。
她低头刷着尿盆,语气犹豫提起:“认识,怎么不认识呢。”
“她啊......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破鞋,背地里偷人,还打过胎的,这事在军区人人都知道。”
公安局里,程安安满脸害怕无助,一看到匆匆赶来的贺昭朗,瞬间哭出声。
“昭朗哥,你快让他们放了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贺昭朗还惦记着找孟翩然的事,面上浮现一层疲色,不过仍上前护住程安安,沉下了脸。
“你们抓人也要看清楚,安安是我妹妹,她一个小姑娘能跟流窜犯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就要带走程安安,被警察喊住。
“贺营长,证据和证人确凿,即便她是你妹妹也没有当场放人的道理。”
角落里,抱头蹲下的男人一双三角眼打量起贺昭朗,恨恨开口:
“你就是她姘头?还真是个当官的,劝你马上赔我医药费,否则我一定把你们的龌龊事给闹出去!”
贺昭朗紧紧拧起眉峰,厌嫌看过去:“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那男人的眼睛和半张脸上都留着疤痕,模样骇人。
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忽然神色猥琐,嗤嗤笑出声。
“你还不知道你这情妹妹怀孕了?看来不是你的种啊。”
程安安咬唇屈辱,缩进贺昭朗怀里:“昭朗哥,你快带我回去好不好?他这样造我的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活啊......”
贺昭朗手臂牢牢揽住她,不顾阻拦刚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脚步猛地顿住。
“程安安你个贱人,说好让我摸两下那个姓孟的小娘们儿就给我二百块钱!”
“现在老子脸上被她划伤毁了容,一辈子都毁了,你就想赖掉?我告诉你你休想!”
程安安脸色一白。
察觉到贺昭朗停下脚步,她咬牙硬挤出几滴眼泪,失声颤抖:“昭朗哥你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
然而她泪光颤颤一抬头,却对上贺昭朗冰冻住般的阴鸷眸光。
他眼眸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汁,笔挺身躯仿佛僵直在原地,足足好几秒才回头盯向那个混混。
“你再说一遍?”
混混像被他眼神中的冷鸷吓住,一时住嘴。
贺昭朗阔步上前,大掌一把拎起他狠狠按在墙上!
咬牙切齿:“我让你再说一遍。”
程安安瞬间心慌得不行,连忙上前来拉他:“昭朗哥,他就是个不着调的混混,为了钱什么话都编得出来,真的,你千万别信他......啊!”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毫不留情地推开,后背重重摔向桌角!
程安安捂着腰痛极了,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望向他。
贺昭朗却没看也没看她,额边青筋贲出,仍死死卡住那混混的脖子,嗓音却格外低:
“我让你再说一遍,你碰她哪儿了?”
身边有警察过来想拦下贺昭朗,可他半点手劲都不肯松。
混混被掐得脸色涨红,嘴巴艰难哆嗦着,把什么都说了。
程安安完全来不及阻拦,整个人已经慌乱至极,一咬牙,干脆蹙眉装晕。
“昭朗哥,我刚刚被撞到肚子了,好难受,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卫生站......”
贺昭朗这才想起她的存在似的,忽地偏头看过来。
程安安被他发红的双眼吓住,顿时住了嘴,却已经来不及。
众人只见贺昭朗三两步到她面前,粗砺大掌狠狠扇下来!
程安安脑袋歪向一旁,身子摇摇欲坠,彻底惊住。
比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更不敢相信,平日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贺昭朗竟会这样对她。
她的眼泪即刻漫出来,发出小动物般瑟缩惊恐的哭声。
可贺昭朗看向她的目光再无半点怜惜,只剩彻骨的冰冷痛恨。
他一字一句,沉哑问:“程安安,翩然是你嫂子,你怎么敢背着我这样害她?”
程安安被吓坏了,脸上身上都疼得要命,崩溃般尖叫出声。
“你居然为了她打我?贺昭朗你明明答应过,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那个贱人凭什么跟我抢你?!”
贺昭朗闭了闭眼,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
再睁开眼时,他对警察道:“把这两个人关起来,敢在军区合伙犯罪,给我从重从严处理。”
说罢,他不顾程安安倒在地上柔弱呼痛,飞快离开。
贺昭朗的步伐越来越快,眼前全是那天晚上,孟翩然虚弱含泪的脸。
她衣服被扯得凌乱,屈辱哀求着要他相信她,哪怕就一次。
可他非但没有,还把她狠狠踹进河里,她最害怕黑,他却足足幽禁了她一天一夜......
贺昭朗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找回孟翩然!
大半夜的,杨支书家的门被砰砰敲开。
他披着衣服皱眉开门,只见贺昭朗眼底都是红血丝,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来。
“他们说翩然离家出走前见了你,支书,你告诉我翩然现在到底在哪儿?!”
杨支书望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半晌,才很不理解地重重叹口气。
“离家出走?你说哪个家?”
“孟医生的家在首都,她只是回家结婚去了。”
985年,初冬。
一身白大褂的孟翩然敲了敲门,走进支书办公室。
“报告,我想开一份结婚申请。”
杨支书认出这是贺营长的未婚妻,笑呵呵祝贺:“小孟医生好事将近,到时候记得让我们沾沾喜气。”
孟翩然点头笑了笑。
拿回的结婚申请上,男方姓名一栏,她写下的却不是贺昭朗三个字。
的确是好事将近,但孟翩然的新郎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贺昭朗,而是远在首都素未谋面的联姻对象。
她写完申请,小心收进抽屉最深处。
看到那里还放着她替贺昭朗攒的三百块钱彩礼,孟翩然杏眸一黯,唇边扯开苦涩弧度。
所有人都知道,军医孟翩然和贺营长一个月后要结婚了。
可就在昨天,她拿着自己这三年攒下的三百块,想提前交给贺昭朗让他用作彩礼来娶她时,却听到屋里贺昭朗搂着程安安低哄。
“婚宴当天,我陪你去省城逛公园,吃糖葫芦看电影,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程安安撒娇的声音传出来:“嫂子会生气的吧?”
贺昭朗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她一心想嫁给我,就算我逃掉婚宴也没什么,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孟翩然这才知道,原来就在她满心欢喜期待着要嫁给他的时候,贺昭朗正计划着一场浪漫无比的逃婚。
他要和干妹妹程安安一起,度过“程安安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最后一天。
程安安埋在他怀里委屈又哭又笑:“一个月之后,我就不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了,所以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要哥哥完全属于我。”
贺昭朗的声音是孟翩然从未听过的温柔坚定。
“不,即使结婚了,你在哥眼里永远排第一。”
孟翩然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失魂落魄离开的。
她和贺昭朗早早就定了亲,为了他,她才来到这处偏远军区当军医。
贺昭朗当时很心疼,粗砺大掌摩挲着她的长发,承诺说一定会娶她。
他们是军区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直到前不久,贺昭朗老家的干妹妹程安安过来投奔他。
程家对贺家有恩,从小两人就认了兄妹。
程家父母过世前,更是把女儿托付给了贺昭朗。
孟翩然初见程安安,满以为自己将来可以有个亲切可爱的小姑子作伴,打心眼里高兴。
可就在第二天,卫生站里,她给生病的程安安打完针,程安安回去偷偷哭红了眼。
“昭朗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扎针的力气好大,我好疼。”
孟翩然被贺昭朗踢开门时一脸错愕。
他脸上满是愠怒:“翩然,你的医德呢?安安是我妹妹,你吃醋也该有点分寸!”
程安安的小手被贺昭朗握着,从卫生站离开时分明还光滑白净的手背不知何时变得又红又肿,针口还渗着血。
即便有护士替孟翩然作证,贺昭朗还是不信她。
最后是程安安善解人意地劝着:“嫂子可能不是故意的,我没事,昭朗哥你就别怪嫂子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
孟翩然从说服自己体谅,到已经习惯了但凡是涉及到程安安的事,她在贺昭朗这里就永远只能被误解、忽视。
昨天听到的对话,只是让她死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孟翩然无声低喃着,贺昭朗,我累了。
于是当晚上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时,她一反常态,没有装作自己在这里过得多好、多幸福,为嫁给贺昭朗的事做铺垫。
反而噙着泪光,答应了家人提起的联姻。
“我明天就去打报告,下个月,我会带着户籍回家结婚,不会留在这里了。”
孟翩然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心被紧紧揪住。
还好,贺昭朗只是随口一问,掀眉深深看着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原来他没有翻开细看。
她的神经缓缓松下来,额边不知何时竟冒出丝丝冷汗,问他:“我放在抽屉里的三百块钱呢?”
贺昭朗语气不甚在意:“安安想去镇上做点小买卖自食其力,她一个小姑娘没有什么本钱,不容易,我就都拿给她了。”
仿佛从脊背深处升起一股冰凉,孟翩然浑身冷下来,声音都在颤抖。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存了快三年的钱?”
贺昭朗拧眉,冷脸开口:“你从前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为什么每次总喜欢针对安安呢?她要钱就先拿去用,大不了我以后还你。”
孟翩然静静垂下眼眸,嗓音极轻:“那些钱是我原本准备跟你结婚用的。”
贺昭朗眼底愣了下。
什么叫,原本?
他脑海中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线索,却没来得及抓住。
贺昭朗注意到她失落的安静神色,终究有一丝不忍,上前哄她:
“翩然,我知道你为了跟我结婚花费了不少心力,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我这个当哥哥的帮一把安安也是应该。”
“再说作为军属,结婚没必要铺张浪费,家里炒几个菜办桌席而已,花不了几个钱。”
孟翩然猛地抬眸,定定看着他。
原来对他来说,结婚就是办桌席而已。
甚至都不比程安安过生日那天隆重,他起码还送了她贵重手表和新毛衣。
是啊,对贺昭朗来说,他娶她孟翩然只是为了报恩。
他都没有真心喜欢过她,难道还指望他会跟曾经的她一样对这场婚事做足了准备、满心期盼憧憬?
这晚,贺昭朗原本要陪她吃个饭,却又被程安安喊走了。
门外,传来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
“昭朗哥明明答应过我,这一个月里你完全属于我的......”
贺昭朗宠溺揉揉她的头发:“不止这一个月,以后我也永远是属于安安一个人的哥哥。”
孟翩然的心底再激不起半分情绪,眼前只浮现从老婆婆家离开时,小娟那张乖巧懂事的脸,瞬间心酸难抑。
她枯坐半宿,将结婚申请重新收进了行李包里,从包裹最底下取出一条银项链。
这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身边唯一称得上嫁妆的物件。
原本想着结婚那天戴在崭新的红毛衣里,也算有个仪式感。
现在用不上了,她决定拿去换钱,给小娟治眼睛,权当是了却自己离开前的最后一桩心愿。
这条项链工艺精巧,容易出手,没过几天就打听到一个嫁姑娘的婶子想买下来。
婶子十分满意:“这项链成色真好,结婚正合适戴!这是你男人结婚时送你的吧?是家里出了事?否则你应该也舍不得卖!”
孟翩然苦笑一声,点点头。
项链换完钱,事不宜迟,她直接给老婆婆家送去。
今天出门前,她已经收好了自己的行李。
贺昭朗一早就出去执行任务了,晚上不一定回来,而明天,孟翩然就要搭一个领导的便车赶去省城火车站了。
也不知道,离开之前是否还能有个告别的机会。
送完了钱,天色已晚。
匆匆赶回军区的小路上,孟翩然想着心事,眼前冷不丁冒出两道身影。
程安安将她堵住,一脸委屈:“嫂子,昭朗哥都做主把那钱给我了,你不想借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把我的钱偷回去?”
孟翩然简直被气笑了,彻底冷下脸色:
“你想污蔑我最好拿出证据。”
程安安收起那副故作可怜的神情,哼笑了声:“没有证据,我有证人啊。”
孟翩然认出来,程安安身边站着的是和她搭伙做买卖的一个同乡,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对三角眼一直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身上看。
那男人开口:“安安,你不是掉了一百块钱吗?我看到了,就是这个女的拿的,她刚才还鬼鬼祟祟地揣了一沓子钱拿去给别人,指定就是偷来的!”
孟翩然看着眼前两人,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转身就走,程安安一个眼色,那男人把她拦下,手直接往她衣服里探去!
“嫂子,你这么急着跑是心虚了吗?”
程安安笑了笑,眼底掠过怨毒的寒光:“那可是我做买卖的本钱呢,你要是不肯交出来,只能委屈下嫂子你被搜身了!”
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面孔和声音,几乎让孟翩然脸色瞬间苍白,红唇尽失血色。
所有的感官消失,仿佛生生拽着她回到了恍如隔世的一个月前。
她像被抽走魂魄,无法掩饰自己的苍白失态。
为什么......
首都城这么大,距离军区千里之遥,为什么贺昭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远处,贺昭朗望向她飞快变得抗拒受伤的神情,靠近的脚步顿住,一瞬心如刀割。
自从他从杨支书处得知她不是躲起来气他,而是带着户籍回了首都老家之后,贺昭朗整个人就像断了发条的时钟,完全停下运转。
他根本不愿相信,孟翩然就这样背着他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
明明他们第二天就要结婚了!
浑浑噩噩中,他连夜赶去火车站,自然早没了她的身影,又寄希望于她回心转意赶回来了。
可一回家,还是空空如也。
足足五天,贺昭朗才意识到,孟翩然真的离开了他。
抛下了这里的一切,抛下了他们即将开启安稳日子的小家,抹去所有与他恩爱甜蜜过的痕迹,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杨支书看不下去他成天胡子拉碴跑来卫生站,还固执要等她回来。
他一言难尽地开口:
“贺营长,说句不该说的,当初小孟可是被你举报差点丢了工作,还被你冠上造谣的罪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像个犯人一样写检讨,被人指指点点。”
“你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是为了给谁看呢?”
贺昭朗张张干涩的嘴唇,拼命想解释。
他当初是听信了程安安撒的谎,被她一次次蒙骗,才误会了翩然。
可又发现,是啊,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必要?
翩然已经走了,不要他了。
他从前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选择相信她,但他都没有。
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
就这样,贺昭朗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小半个月,直到他得知程安安因为流产住院而暂时免遭坐牢时,他才面无表情来到医院。
那天在公安局,程安安被他推开,撞上桌角,当天晚上就进医院了。
她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说这孩子是他贺昭朗的。
贺昭朗当然没让她这孩子保住。
他走进病房,程安安虚弱躺在床上,一看见他双眼里就泛起楚楚泪花。
“昭朗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害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后就不管我了......”
她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露出犯错后委屈心虚的纯真面孔,眼巴巴盼着他能原谅。
贺昭朗只是站在距离病床很远的墙边,甚至不愿再靠近她半步。
目光冷暗:“所以你当时是真的怀孕了,那些谣言也是你自己传出去的?”
程安安连忙挣扎着坐起身,抽泣开口:“我是被那两个男的骗了......我原本都不想活了,可一想到昭朗哥你说过会永远照顾我,我才勉强劝自己活下来。”
“昭朗哥,你也知道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有多重要,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至于后面那些事情我也是太害怕了才......”
“那翩然的名声呢!她的尊严呢?!”
贺昭朗眼眶发紧打断了她的话,一双拳头攥成团,死死压制着暴怒的样子吓得程安安浑身一抖。
“我告诉你,我是答应过叔叔婶子好好照顾你,但今后你除了在医院和监狱好好被我照顾,就别想出来了!”
程安安死死咬着唇,忍不住喊:“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才陪着你三年,怎么比得过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
“昭朗哥你只是为了报答她才答应娶她,不是吗?!她走了也好,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昭朗哥你答应过我的......”
贺昭朗深吸一口气,猛然回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幽冷憎恶。
“我心里从来都只有翩然一个人,不是为了报答而娶她,是因为我爱她,只想把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程安安,反而我只是为了报答叔叔婶子,过去才会对你好。”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翩然相提并论!”
为了忍住不动手,他厌嫌快步走出这件病房,却听错愕崩溃的程安安在身后发疯似的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可没看出来你爱那个贱女人!”
“昭朗哥,你爱的明明是我啊......!”
所有人的话,包括程安安的,都不停围绕在贺昭朗脑海。
那些和翩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每一次失望苦涩的眼神,反复想起,都是在用刀刃细细密密凌迟着他的心脏。
又过了半个月。
亲眼看着程安安再度进了监狱后,他主动去执行了一件极危险的任务,差点丢了半条命,才换来个调去首都的机会。
思绪转回眼前。
贺昭朗一看到孟翩然,眼底同时生出巨大的惊喜和恐慌,一时不敢上前。
但她身边这个男人是谁?
脑海立刻被酸妒充斥,他乌眸翻涌,想起杨支书说的,她是回首都结婚的。
但翩然那么爱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别人结婚?
他立刻沉着脸过来,嗓音悔痛:“翩然,我知道错了,我是来带你走的,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孟翩然心下一坠,身前便被顾宁峥牢牢护住,声音冷冽骇人。
“不管你是谁,麻烦你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转眼化雪入了春。
孟翩然已经跟着导师学习了两个月,她有不少实操经验,理论科研上却很欠缺。
最近教授想开展一个新项目,她除了待在医院,就是回来废寝忘食地整理文献多加学习。
顾宁峥时常借着帮她解答问题的名义过来,不是带来点新鲜小物件,就是带些他亲手炖的汤汤水水,给她补充营养。
留意到孟母脸上又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带上门出去了,孟翩然看向顾宁峥,目露无奈。
“顾医生,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以后不用这样麻烦。”
她看到他手背上某处被油溅到的小燎泡,蹙眉。
“再说了,你这是拿手术刀的手,怎么能总是下厨房?”
一室安静中,顾宁峥望着她:“你觉得我是为了他才来?”
这话好像有歧义,孟翩然一怔,飞快摇摇头。
“那我就是为了你。”他言之凿凿。
“也,也不是......”
顾宁峥像在故意逗她,展颜一笑,半蹲在她面前认真道:“就是。”
“沉稳细心,耐心尊重你,对你好,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
“我做到了么?所以,我们现在算不算情投意合?”
孟翩然眼中呆住。
这不是那天她在饭桌上故意瞎编的话吗......
原来都被他听到了。
顾宁峥见她露出这种呆呆的神情,温柔笑了笑,却记起小时候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为了骗走他手里的糖果块,总是故意装呆骗他。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完全将小姑娘的心思出卖。
顾宁峥见她不吭声,轻松转了话题提起:“你还记得以前吗?你爱吃糖坏了牙齿,伯母不让你吃,你就总过来我们家玩。”
这都是多久远的童年糗事了。
孟翩然难得想起来,也忍俊不禁:“嗯,因为顾阿姨特别好,每次都会分了糖给我们俩,我太馋了吃不够,还想骗你手上的呢。”
小时候两家人住在一起,她记忆中,他们经常在一起玩,直到顾宁峥因为顾父的特殊工作原因去了国外。
许多年未见,所以刚回来那时,她完全无法把自己这个仪表堂堂的未婚夫跟小时候一脸闷闷的小哥哥联系起来。
现在想来,顾宁峥小时候就那么聪明,哪至于被她骗了糖。
每次都配合她演戏,让着她罢了。
想起往事,孟翩然欲言又止。
顾宁峥也不逼她,只是低低喊她:“小骗子。”
书桌前,孟翩然的耳朵一下就红透了。
......
最近医院里感冒风寒的病人不少,格外的忙。
晚上,孟翩然拖着疲惫步伐回到值班室,换下白大褂准备回家,交班的同事还没来,她就只好等等。
“表姐,刚好你还没走!”
门口有人探探头,露出一张熟悉面孔。
孟翩然过去:“怎么了雪莹?”
江雪莹平时在西边的门诊楼,很少跟她碰见。
今天突然过来找她,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江雪莹刚要开口说那位贺营长来找她了,但一想到孟翩然避之不及,很有可能不会过去,眼珠子一转,便飞快换了借口。
“哦,顾医生在等你呢,说是要接你回去,不过他现在有点事,让表姐你去二楼最里面那间办公室等他。”
孟翩然顿了顿,奇怪:“宁峥今天不是出差了吗?再说他办公室也不在二楼。”
“是啊,但他提前回来了,好像说想给表姐你一个惊喜?”
江雪莹干脆拉着她,直接往外走:“哎呀你就信我,我刚才都看见他人了!也许他是想跟你求婚呢!”
孟翩然本来就很累,被她拉过去,一头雾水进了那间房。
“表姐,他说马上过来,我先去忙了!”
砰一声,门重重被关上。
孟翩然揉了揉额角,看了看四周,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个杂物间,桌椅听诊器档案病例什么的,胡乱堆放着。
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刚要出去,然而门却从外面被锁住了。
孟翩然心道不好,这里太昏暗,灯好像坏了,一闪一闪的,唤起她某些不好的记忆。
她立刻拍门:“雪莹!雪莹?”
“外面有人吗?!我被锁住了......”
江雪莹快步出了医院,看到小路边某个准时赴约的身影很满意。
“还以为你不来呢?呵。”
她昨天给贺昭朗打电话说自己的安排,他还装模作样呵斥她。
结果还不是眼巴巴来了?
“贺营长,别说我没给你提供机会,我也是看在你对我表姐痴心一片的份上才这么帮你。”
贺昭朗半道轮廓隐在夜色中,语气沉淡:“别废话,她在哪?”
江雪莹勾唇轻笑:“急什么?今晚二楼的领导都出去开会了,办公室都空着,没人,走廊尽头有个杂物间,我已经上了锁,灯也关了。”
“贺营长你摸黑进去,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再顺便上上手,我会带着几个护士正好路过,撞见你们搂搂抱抱出来的一幕。”
“到时候,你还愁她在医院能继续待下去,不跟你走吗?”
不知为何,蓦地有一丝心慌。
程安安包扎好并没有受伤的手腕出来,没忘记注意脚下,以免伤到肚里的胎儿。
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爸爸是谁,但她会想办法让贺昭朗来当她孩子的父亲,而且很快就要成功了。
“昭朗哥,我一想到回去要看见嫂子,就还是好怕。”
贺昭朗收回视线,神色透着沉冷厌恶:“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到你半分。”
“你害怕的话,我们先不回去了,让她自己在禁闭室里好好反省,这两天我正好打个报告带你出去散散心......”
晚上,整座城镇下起了雪。
国营饭店里,贺昭朗看着窗户上一片片细碎的雪花,隐隐皱眉。
降雪温度极低,天气太冷,孟翩然关在禁闭室里已经整整一天一夜,她一向怕冷又怕黑,身体可能会受不住。
程安安白天玩得很开心,逛了百货商店,买了不少时髦衣服。
她见贺昭朗忽然心不在焉,体贴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昭朗哥,你是不是担心嫂子了?”
她眉眼楚楚,语气担忧:“要不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我不要紧的,大不了我躲在自己屋里不跟嫂子见面,心里就不会害怕。”
贺昭朗顿时冷嗤:“担心她做什么?她犯了这么大的错,我已经对她够宽容了。”
再说,他离开前已经吩咐了战友帮着送水送饭,不会出什么岔子。
孟翩然能吃苦,没那么娇弱,不像安安。
看向程安安隐忍委屈的脸,他瞬间目露怜惜:
“安安你放心,我答应过叔婶,要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你嫂子。”
程安安抿唇笑了笑,眼底却掠过一丝怨妒。
贺昭朗多陪了程安安一天,第二天才回到军区。
路上,程安安还劝着他:“嫂子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跟别的男人......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毕竟昭朗哥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
想起结婚,贺昭朗沉默不语,心头烦躁。
他其实并不相信孟翩然真的在外面偷了人,但既然她被程安安撞见和男人不清不楚,那就说明她本身有行为不端的地方,才会让人误会。
贺昭朗决心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以后就不该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招蜂引蝶。
关了两天禁闭,她应该也反省得差不多了。
今天孟翩然如果肯老实认错,再给程安安赔礼道歉,那明天的婚宴就照常举行。
孟翩然有多盼着跟他结婚,他再清楚不过。
他很早之前就看过日历,明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
贺昭朗一路赶回军区,发现路上都结了冰,不禁加快了步伐,程安安在后面小跑着喊他,他都没有听见。
然而没想到,一打开禁闭室门锁,里面竟没有半个人影。
“谁允许你们私自放走她的?”
贺昭朗板起脸看向手底下那个小士官,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怒意。
对方苦着脸告诉他:“营长,当时嫂子发着烧还吐了血,看起来实在撑不住了,我怕出事,就只好让嫂子早点回去休息。”
贺昭朗的手掌紧了紧,又匆匆赶回去,却发现家里也没有人。
他太阳穴狠狠一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心脏瞬间空落一片。
程安安怯怯提醒:“昭朗哥,嫂子该不会是去找外面那个男的了吧?”
贺昭朗眉宇一沉:“她敢,我打断她的腿!”
他立刻出去找,然而孟翩然最常去的几个地方都不见她的踪影。
最后,他怒气冲冲走进卫生站。
“让孟翩然出来,想闹脾气玩失踪也要有个限度,再不出来这婚就别结了!”
护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么?孟医生已经辞职好几天了。”
贺昭朗脸上愠怒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变换,眼皮子便重重一跳。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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